邱主任和鄭仁送患者去icu,回來後換了衣服後,他把鄭老闆和蘇醫生送走。
「邱主任,鄭老闆這人面真廣啊。」胥主任感慨的說道,「我在羊城工作了小30年,都沒遇到過今天的陣仗。」
邱主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,知道不能說,但憋在心裡是真難受。他搖了搖頭,強自忍住,道:「鄭老闆,那是一般人么?今天換成是我,這台手術咱就得二進宮。」
一說到二進宮,胥主任怔了一下,心裡也是害怕。做手術,最怕的就是二進宮。醫生怕、患者家屬怕,除了還在鎮定狀態的患者之外,就沒有不怕的。
今天運氣真是不錯,趕上鄭老闆在,胥主任心裡想到。與此同時,他的腦海里忽然回想起這輩子二進宮的經歷。要是鄭老闆都在,是不是能避免呢?
不過這種事兒可真就說不好了,患者會不會出大事兒要看命。
「你們看!」巡迴護士路過窗口,她往下看了一眼,就大聲的喊道。
「別大驚小怪的,怎麼了?」邱主任擺出大主任的威嚴,沉聲斥道。
「是接鄭老闆的車隊。」
邱主任聽到鄭老闆三個字,也好奇的跟著往下看去。黑壓壓的車隊,豪車無數,邱主任輕輕吁了口氣。
趕明去帝都開學會,說什麼都要厚著臉皮去找鄭老闆敘敘舊。話說今兒的事兒,也算是有舊了不是。
……
……
正午陽光明媚,帝都的一間酒店裡,蕭凱蕭大師坐在屋子裡,窗帘拉的緊緊的,開著燈,默默的看著桌上的一個藥瓶。
硝酸甘油,傳說中心絞痛的救命神葯。
那天晚上見了鄭老闆一面,被一驚、一嚇、一氣,心絞痛發作,送往醫院進行救治。
當他醒過來的時候,人躺在急診科的病床上,有一名個子很高,說話瓮聲瓮氣的醫生正在和助手交代事項。
蕭大師看到白大褂之後馬上就精神了。
他一向很謹慎,人還年輕,在這次之前也沒遇到過什麼事兒,從來不去醫院。而且他的宣傳口號里就有幾點,葯都是毒藥;醫院少去,去了就很難出來。
這要是被人看到認出來,自己以後還怎麼混!蕭凱深深的吸了口氣。不過他沒有馬上爬起來,而是感受著左側胸腔內心臟的跳動。
沒有什麼感覺,之前胸部傳來的哪行要命的疼痛也不翼而飛。
沒事,他自己判斷病情。既然沒事那就走好了,了不起買瓶硝酸甘油吃就行了。
不顧醫生的阻攔,他從急診留觀室沖了出去,鞋都沒顧得上穿利索。
醫生和護士一臉茫然,護士還打趣說,這是治得好,患者往出跑的時候是真有勁兒!
蕭凱回到酒店,讓助手去買了應急的硝酸甘油,放在面前。他接下來要處理的還有一件大事!自己被120急救車拉去醫院的時候,恰好遇到了幾位記者一起吃飯,據說他們還幫了忙。
最關鍵的是,自己還被人給認出來了!
不能馬上離開,要做公關!一定要把這件事兒給壓下去。要不然媒體一報道,收入肯定會打著滾的往下降。
這種危機公關不算什麼,蕭凱自己感覺自己一生經歷了無數次的風浪,肯定不會在帝都這個陰溝里翻了船的。
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,第二天自己剛開始公關的時候,昨晚的事情就已經見諸於報端。
紙質的報紙銷量不高,只有新帝都報這類新銳還保留著一部分的銷量。
他看著新帝都報上的報道,心都碎了,沒想到這次媒體的速度會這麼快。
本來平靜了一晚,心臟的情況有所緩解,他準備去東南亞隱姓埋名找一家醫院好好看看心絞痛的事兒。但沒想到被危機公關一耽擱,就這麼又犯病了。
他馬上吃了三片硝酸甘油,情況略有點好轉。
可是壞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,新帝都報的事情還沒完事,助手就告訴他華視台新聞頻道就要對這件事情進入深入採訪報道。
蕭凱聽到這個消息後,頓時沒了往日的從容、出塵的勁兒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來到帝都就百般不順,沒病就變有病了,媒體竟然也變的刀槍不入。甚至不管自己是威逼利誘還是妥協求饒全都沒用,鐵了心的要對自己進醫院的事情進行深度跟蹤。
現在華視台的記者就在樓下,據說先期報道一會就要上電視。
真特么的,蕭凱心裡惡狠狠的罵了起來,他很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冒犯了哪路大神。
他把電視打開,看著裡面的主持人正在播報著新聞,格外的煩躁。
很快,他就看到了有關於自己的新聞。
一張自己躺在120急救車上的照片作為背景,主持人在說著什麼。
蕭凱覺得心前區又一次開始出現劇烈疼痛,眼前開始發黑,耳邊嗡嗡作響。
顧不上聽主持人的播報,他馬上打開藥瓶,倒了一粒硝酸甘油在手上,用最快的速度把葯放在嘴裡,喝了一口溫水。
可是完全沒有傳說中的用處,耳邊的噪音越來越大,眼前不斷的閃爍著黑影。整個人沒有力氣,心口的位置疼的要命,像是有鋼針扎在自己身上一樣。
他又一口氣吃了三粒硝酸甘油,當用溫水送下的時候蕭凱回憶起來似乎……似乎硝酸甘油是要舌下含服的。
他不懂舌下含服和口服的區別。
這幫西醫就是事兒多,不就是吃藥么,還分含服和口服。蕭凱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DISS醫院和藥品,他在生命危急的時刻還沒忘記腹誹一句。
記得買回來葯的時候匆匆的看了一眼說明書,上面說是一次舌下含服一粒,最大量不能超過3粒。
蕭凱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,他越是想要用力,就越是覺得心口疼的厲害。拚命的倒出來幾粒硝酸甘油,他一把倒在嘴裡,含在舌下。
這回應該沒事了,這會應該沒事了,他心裡安慰著自己。
他坐在椅子上,緩緩的閉上眼睛,感受著服用過藥物後的反應。